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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博物馆暂停营业

九龙月光杯

勿上升,不然头给你打歪

渣文笔,望包涵


 我是一只酒杯,是个器灵,活了三千多年了。只是因为身上有个缺口,一直颠沛流离,灵魄四处漂泊,近几年因为浊气太大留在杯中没有出去过。 近些日子我被一个叫七愿的姑娘淘了去,她把我放在了自己的小型博物馆中,特地为馆改了名字来衬我——月光博物馆。 我是九龙月光杯,我竟还不知活的长久了还有这种特权,这姑娘是个懒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歇业带着她的小姑娘们出去玩了,那小姑娘好像一个叫七安,一个是店里的股东,叫子染,也是整日待在店里,俗称孩儿他姑,这是个家族产业……  



(一) 


今日馆里来了个熟人,我与他得有两千五百年未见了,他来看我时怔怔站在那里,仿佛他也想起了我一样。 “云平,咱们该走了,时间要来不及了。”身边的朋友催他离开,我再望了我一眼,还是离开了,我就说嘛,他一个凡人,怎么还能记得…… 


 承德元年,皇后产子,天降祥瑞,数几十只鸟在殿顶上鸣叫了两个时辰,皇帝赐名高筱贝,封为太子,大赦天下。丞相之子栾云平时十三,作《太平赋》。颂帝业,赞太子,一时轰动全城,皇帝看后大为赞赏,封为太子太傅,一时洛阳纸贵。 


 “云平哥哥,何为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是谓德。” 

“那何为为臣之道?”

 “为臣之道是谓忠。” 

六岁的高筱贝认真的把栾云平的话记在竹简上,忽地抬头去问栾云平,

 “那云平哥哥会一直陪着筱贝吗?” 

“为臣以忠,臣定忠于君王。” 

彼时我才则五百岁,在杯中的年纪来算,不过是个弱智…我是在高筱贝两岁生辰的时候送给他的。当时我天真的以为,答应了的是是一定会做到的。 

栾云平做为高筱贝的夫子一直陪在他身边,两人虽说差了个十三岁,站在一起也倒有几分般配。   



“云平哥哥,今日是上元节,筱贝还没见过民间的上元节呢。”

 正在看栾云平留下课业的高筱贝装做无意的向栾云平提起自己期盼了许久的事,手上摸娑着腰间的玉佩。他与母后磨了许久,母后说他是未来高国的王,不该如此任性,父皇更是不用说。


  “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些小孩子玩意儿。” 说完抬头去瞥筱贝一眼,看他满脸期待,默叹口气……这孩子从小就没出过几次宫,又是当未来的王培养,除了他偷着带出去过两次,当真没出去看看过,今日的上元灯节倒是个好日子,不过若是被皇帝知道了…… 

复又抬头去看高筱贝,一双眸了瞅着他。 

“快些把你的课业写完了,宫宴马上要开始了。” 高筱贝显然泄了气, 

“我回去的时候你偷偷随我出去。”

算了算了,就当搏他一笑了。 


高筱贝眼睛一亮,跑过来搂着栾云平的胳膊一脸笑意, “云平哥哥对筱贝最好了,筱贝最喜欢云平哥哥了。”栾云平不禁莞尔,小孩子就是好满足。  


 宫宴上礼仪繁多又多是嫔妃们的争宠斗气,往常栾云平都是借口早早回家去了,今日因的得等那拖油瓶,还等在这受折磨。 我随高筱贝坐在上首,看他坐立不安的四处张望,显然是怕栾云平跑了,我不禁细想,栾云平从来没有骗过高筱贝,就连有一次筱贝说栾云平的玉佩好看,栾云平说是有一对,另外一块是送给自己夫人的,筱贝就硬磨着栾云平送给他,栾云平答应他要是能写出来一篇让皇帝满意的文章就送给他,筱贝熬了好几个通宵写出来,果然是不错的,乐呵呵的去要玉佩,自此筱贝腰间再也没有戴过别的玉佩。  


终于挨到皇帝离席大臣们也纷纷请辞离开这个无味的宴会。高筱贝一蹦一跳的跟着栾云平回去。 “云平哥哥会武功吗?”筱贝显然很开心,说话都比平常活泼了一些。

 “不会。”栾云平走的平稳,在宫里,四面皆敌,活的太累,他看着筱贝,轻叹口气,有点心疼小孩。 

“那如果遇到坏人,筱贝保护云平哥哥。” 

栾云平轻轻点点头,没拂他的意,筱贝自小跟着师傅学一些防身的功夫,也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朝中不尚武,未来的皇帝自是以文为重,连带着他这个夫子都被人尊重很多。


   栾云平抬手将手里的披风披在高筱贝身上, “殿下,咱们快些走吧,得赶在子时之前把你送回来。” 筱贝显然有些不开心,

“云平哥哥每天都叫我殿下,你应该叫我筱贝,父王母后都这样叫我。”说着往车上爬。 

“殿下为君,我为臣,此为君臣之礼,殿下忘了?”高筱贝知道他又要讲一些大道理,连忙去打断他。 

“那筱贝今天可以去丞相府睡吗,我不想回去,我殿里好冷清,没有云平哥哥。” 

栾云平伸手去抚平高筱贝身上的折皱,眉头拧起。 “不能。”拒绝的干脆,栾云平不抬头去看筱贝,他得为栾府的一百余人考虑,不能总是为了自己,今日带他出来就实在有些冲动。 

 “那好吧。”高筱贝没在坚持,催促着车夫把车停在路边,把栾云平拉下车来。

 “就在这里看看吧,里宫门近。”

 栾云平跟在高筱贝后面慢悠悠的走。

 “云平哥哥知道筱贝为什么让停下来吗?”随手拿了摊上的灯笼,没有宫里的精致,却是活泼。 栾云平自然的跟在后面付钱,

“不知。”离了皇宫栾云平整个人都慵懒起来,说话声音都懒洋洋的。

 “因为总共这么一会儿和云平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不该浪费在马车那么狭小的地方。”

 栾云平递钱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殿下,去吃完饭就回去吧,莫要让别人发现了。” 

说着伸身去摸腰间的玉佩,高筱贝知道,栾云平一心烦就去摸玉佩,他说好玉静心,连带着高筱贝现在也有这个习惯。高筱贝只好妥协。 



 此时的皇宫倒是比外面还热闹,太子不见了,整个东宫来的人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一下。

 “太子呢,你们这些人就这么服侍太子的?”上首的皇帝问下面跪着的人。 

一个大宫女弱弱开口,“奴婢们不知,太子下午和栾夫子一起去赴宫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去把宫门的待卫召进来。” 皇帝身边的太监往下传话,待卫早就等在外面,立马上来回话。 “回陛下,臣隐约听到栾夫子的马车上有两道声音,一道好像是太子的,只是夫子的车,臣等实在不敢拦……”

 “既然跟云平一起出去的,那便让云平回来时去书房见朕。” 

皇帝淡淡开口,让人听不出喜怒,这就是帝王心,最是难懂。  



“栾夫子,陛下吩咐过,让您回来的时候去书房见陛下。”刚看着高筱贝走远的栾云平被请去了书房。

 “臣叩见陛下。” 

上首的人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看着手里的奏折。 “云平今日和太子出去玩的怎么样?” 

“还可以,都是些小孩子的东西,太子喜欢。” “栾夫子以后好好教太子治国之道,别的事儿也不重要。” 

“陛下该让太子好好出去好好。”说完挺直了腰板。 

“云平是在教朕怎么做父亲?” 

“臣不敢,陛下是个好皇帝,却不是个好父亲”

说的不卑不亢。 

“既是私自带太子离开,就该受点罚,来人,把栾云平带下去打二十板子,好好送回府。” 

“臣领旨。”没什么稀奇的,近来哥哥又打了胜仗,丞相府必会受到皇帝的警告,这只是个开始。

 这二十板子打下去,怕是脱层皮。 夜深了,安静极了,唯有大殿是有一些声音。 


  高筱贝是在第二天知道的这件事儿,不顾待卫阻拦出了宫,待卫禀报的时候皇帝只是淡定的摆摆了摆手,他料到了。 高筱贝一进房门眼泪就落了下来,云平哥哥苍白了好多。蒙头盖脸的趴在栾云平身上哭,直说是他对不起云平哥哥,他不该任性。栾云平无奈的叫他 

“殿下…殿下?” 

高筱贝趴着不动,泪水隔着衣衫浸向皮肤,有点热,又有点冷。

 “筱贝…”高筱贝终于把脸抬了起来,眼边还挂着泪珠。 

“那云平哥哥以后也这样叫筱贝好吗?” “好”栾云平伸手去摸摸筱贝的头,挺好的。  


 日子飞快,转眼筱贝已经有十六岁了,帝王之相,不怒自威,人人都怕他,他唯独黏着栾云平,这让朝中不少小人去奏栾家的本。

 近日里,老皇帝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每天叫着高筱贝去训话。书房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混帐!你是我高国未来的王,怎能有如此妇人之仁!”

 茶盏破碎的声音,悦耳好听。 

“父王!丞相劳苦功高,现已花甲,让他辞宫归家去就是了,您何必如此咄咄相逼,让他走都要背负着千古骂名!” 

“功高盖主,你又岂会不知!”皇帝一向强势。 

筱贝第一次与他父皇争吵,是因为栾云平,他说过要保护他的,他不想食言。 筱贝被保护的太好了,他斗不过他靠狠辣得来皇位的父亲,圣旨还是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丞相栾古,私通外敌,其罪当诛连九族,朕念其劳苦功高,府中成年男子全部斩首,成年女子,充为军妓,未成年者,贬为庶民,不得为官。 太子仁慈,念栾云平之旧情,免其死罪于东宫为奴。” 

“丞相大人,接旨吧。”

宣旨的太监把手里的圣旨丢到了老丞相的跟前,虎落平阳被犬欺。


 若大的丞相府一朝崩塌,府中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半数共赴黄泉。 栾云平是被别人压到东宫的,像是失了神志。 

“云平哥哥…”

 “哪有什么云平哥哥,奴为栾博。” 

此后筱贝的一切皆由栾云平相照料,只是栾云平再也不碰诗书,与普通奴人无二。  


 承德十六年冬,高帝驾崩,其子栾云平即位,改年号太平。 筱贝父皇走的那天,筱贝差点哭晕出去,栾博冷眼看着一片苍白,我明白,他有恨。 


此后,高筱贝用一切去补偿栾博,太平三年,栾博为相,在朝廷中翻云覆雨,太平六年,朝政全部落入栾云平手中,他早已不是以前的栾云平,手段狠辣,百姓怨声载道,朝中忠臣全部是栾家的人,一些亲王己被设法遣回封地,无召不得回京。筱贝常常对我说,他有些孤独,他想父皇了。

太平七年,栾博私通外敌,攻入大都……  


外面大军杀进来的号角声阵阵传来,我想让他离开,可筱贝像是听不见声音,酒入愁肠,自当是一种安慰。 栾博带人杀进来的时候,没想到高筱贝还在。 高筱贝自己喃喃私语又像是对栾博说 “云平哥哥,我父皇欠你父亲的,筱贝替他还了,,只是不知道筱贝去了那边,该怎么和父皇交代,罢了罢了,何必想那么多。”  


 高筱贝摸摸了摸自己身边的那把剑,栾云平认的那把剑,那是在高筱贝十三岁生辰的时候他送给他的,一柄好剑,一位玉人儿,自刎于栾云平面前。 

剑身咣当落下,随之落下的,还有栾云平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用金线串成的,轻易断不了,今日是怎么了,断的彻底。也好也好,断的彻底,能断干净吗? 玉佩砸到我的杯角,竟砸出了个缺口,玉碎了,我好像听见了筱贝的哭声。 


 太平七年春,皇帝高筱贝驾崩,皇帝留下遣召,丞相即位。 太平七年夏至,栾云平即位,改年号思贝。

 我听了不禁发笑,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栾云平,从来没有忘记栾家的人命,他什么都放不下,他放下的只有筱贝。

 栾云平这辈子都或许不会知道,为救他下来,筱贝在殿外跪了一夜,那夜有点凉,星星挂着几颗,或许,他们也会孤独。  



感谢我七安的封面,老子爱你呀!@暴富姐妹团—七安是个人贩子[暂封] 


大家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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